第九百一十七章雪夜下長安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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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一十七章雪夜下長安（一）
“軍團長可知這幾個月，從潼關到長安，董旻等人新建了數十座烽火臺？”荀攸問道。
“老夫當然知曉，這田景倒是有些智謀，有這些烽火臺在，我軍要打長安就只能硬打強攻了。”皇甫嵩點頭道。
“是啊，所以需要一個辦法，讓我軍即使到了烽火臺下，賊軍也不會示警才行。”
“計從安出？”
荀攸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，還沒等皇甫嵩說話，皇甫堅壽拍案而起喊道“荀攸！你怎敢詛咒我父！”
荀攸沒有搭理皇甫堅壽，而是看著皇甫嵩。
皇甫嵩哈哈笑道“此計甚妙！吾兒不許如此，老夫死都不怕，還怕這些嗎？”
荀攸幾人看著神情自若的皇甫嵩，心中敬嘆，有些事情年輕的時候無所謂，老了可就是忌諱，皇甫嵩能如此，確實不易。
——兩日後長安
大雪下的長安街頭上幾乎沒有行人，只有不時走過的一隊軍士宣示著這座昔日大漢帝都還是有人煙的。
看著外面漸漸小了的雪花，感受著刺骨的寒意，田景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，然後又擔憂的拿起桌上的竹簡。
竹簡上寫滿了各種數字，這是長安糧倉賬冊的一卷，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在告訴田景危機就在眼前。
去年的大旱和戰亂使得關中收成幾乎只有往年的三四成。
這麽點糧食，別說秋收，夏天都不一定能熬得過。
當然，如果這些糧食只給軍士吃，那還是夠的。
而實際上，長安這邊就是這樣做的。
用李傕的話來說，長安方圓百裏，別說百姓的糧倉了，就是耗子的過冬糧都已經被他們抄出來了。
至於百姓的死活，他們是顧不上了。
反正你們可以易子而食不是？
當然，這也是田景還是不夠狠毒。
要是程昱在，肯定會告訴他，其實讓百姓易子而食是浪費，誰吃不是吃啊。
“等開春後必須讓軍士屯田了，另外還得到漢中和涼州買些糧食……但涼州自古就是缺糧之地，漢中運糧也是不便……難啊……”
田景背著手思索著該從哪裏多挖一些糧食，屋外傳來一陣愉快的腳步聲。
“田先生！喜事！大喜事啊！！”
田景往門口一看，卻見董旻快步走了進來。
為了防備河北軍可能的進攻，董旻、牛輔、李傕三人也不再團在長安等死，而是由李傕駐守渭水之北的左馮翊，牛輔駐守驪山下的曲郵城，並且不斷對這座小城進行擴建，準備把這裏打造成新的潼關。
在後世，這座曲郵城也的確改名為臨潼，成為入長安的衛城。
而董旻，則守在長安城內，和田景一起指揮大局。
“董將軍，有何喜事？難道是找到了哪一處我們沒找到的糧倉？”
現在田景腦子裏只有糧食兩個字了。
“這倒沒有……”董旻被田景這話給噎著了一下，然後說道“是從鄭縣傳來的消息，皇甫嵩那老不死的快要死了！”
“皇甫嵩重病了？”
董旻坐到一邊的位置上說道“這寒冬本就熬人，皇甫嵩年紀也快到七旬了吧，他叔叔皇甫規不也就活到七十歲麽，我看的確是差不多了。”
“這消息從何處來的？潼關現狀如何？”
“就是潼關裏傳出來的，潼關的軍士現在在到處尋找醫匠，說這皇甫嵩是感染了風寒，兵來如山倒啊！現在就吊著一口氣了，據說他那兒子皇甫堅壽已經在給皇甫嵩找墓穴和收購白布了，大概也認為他老子死定了吧。
等皇甫嵩一死，我們也終於可以松口氣了！”
皇甫嵩做為平黃巾三中郎將之一，給董旻等人的壓力是很大的。
“將軍勿要松懈，皇甫嵩一旦病故，馬子玉必會令派大將坐鎮，何況潼關中還有張濟、皇甫堅壽、徐晃等將。”
“田先生，你還不知道吧，這傳出消息的不是別人，正是張濟！”
“張濟？啊呀！此乃計也！”田景極為警惕的說道“馬子玉如日中天，他張濟為何要暗通消息於我等？”
“為了錢啊！”董旻笑著說道“張濟派人傳信說，現在皇甫嵩重病，潼關內正是混亂的時候，沒人管他，他想賣點糧食給我們，只是這價格，呵呵……三萬錢一石啊！還只要等價的金銀珠寶玉器，他可真貪啊！！”
“三萬錢？”田景先是被這價格嚇了一跳，這都能在太平時節在洛陽城外買上一畝好田了。
“如真的能買到，倒也不貴……”田景又道。
現在長安實在太缺糧了，但錢卻還有不少，那些金銀珠寶玉器，又不能吃，又不能穿，也不方便發給軍士做軍餉，尤其是珠寶玉器，總不能砸碎了大家每人拿一小塊回去串珠子吧？
“是啊，張濟也是現在看皇甫嵩病重方便撈一筆，先生的意思是這買賣能做啊？”
田景點了點頭。
張濟盜賣軍糧田景一點也不感到驚訝，畢竟這本就是軍頭發財的法子之一。
其他的法子還有多報傷亡賺撫恤，少報傷亡喝兵血，總而言之，只要張濟不是一方諸侯，用怎樣的辦法賺錢田景都能理解。
至於張濟是不是在使詐，田景也顧不上了，既然想要收益，風險總是要冒一點的。
“我軍的確缺糧的緊，可令王方和其接觸，快馬將交易方法送到長安來給我過目，如真的能收購到軍糧，我們今年就好過多了。”
“行，我這就去安排！”
又過了兩日，田景看到了整個軍糧買賣的方法。
說來也簡單，張濟雖然不敢大搖大擺的推著糧車往長安送，但卻敢讓騎兵馱著糧食借著巡視的名義送到鄭縣城外，雖然不會太多，也就幾百匹馬運不到千石，可頻率卻可以很高，只要順利，每日都可以來一次。
至於為何要到鄭縣城外，張濟的解釋是如果送到城外，鄭縣可以快速將軍糧拉入城內，省的被其他軍的斥候看到。
不到千石？這樣一個月也運不到三萬石啊。
而皇甫嵩大概都活不到一個月。
田景點了點頭。
這就對了，要是張濟說可以賣十幾萬石，他反而不會信。
田景寫下一份回信，然後讓人去庫房中取了金銀珠寶送到鄭縣準備和張濟交易。
在給王方的信中，田景還再三囑咐王方一定要小心張濟有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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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軍團長可知這幾個月，從潼關到長安，董旻等人新建了數十座烽火臺？”荀攸問道。
“老夫當然知曉，這田景倒是有些智謀，有這些烽火臺在，我軍要打長安就只能硬打強攻了。”皇甫嵩點頭道。
“是啊，所以需要一個辦法，讓我軍即使到了烽火臺下，賊軍也不會示警才行。”
“計從安出？”
荀攸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，還沒等皇甫嵩說話，皇甫堅壽拍案而起喊道“荀攸！你怎敢詛咒我父！”
荀攸沒有搭理皇甫堅壽，而是看著皇甫嵩。
皇甫嵩哈哈笑道“此計甚妙！吾兒不許如此，老夫死都不怕，還怕這些嗎？”
荀攸幾人看著神情自若的皇甫嵩，心中敬嘆，有些事情年輕的時候無所謂，老了可就是忌諱，皇甫嵩能如此，確實不易。
——兩日後長安
大雪下的長安街頭上幾乎沒有行人，只有不時走過的一隊軍士宣示著這座昔日大漢帝都還是有人煙的。
看著外面漸漸小了的雪花，感受著刺骨的寒意，田景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，然後又擔憂的拿起桌上的竹簡。
竹簡上寫滿了各種數字，這是長安糧倉賬冊的一卷，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在告訴田景危機就在眼前。
去年的大旱和戰亂使得關中收成幾乎只有往年的三四成。
這麽點糧食，別說秋收，夏天都不一定能熬得過。
當然，如果這些糧食只給軍士吃，那還是夠的。
而實際上，長安這邊就是這樣做的。
用李傕的話來說，長安方圓百裏，別說百姓的糧倉了，就是耗子的過冬糧都已經被他們抄出來了。
至於百姓的死活，他們是顧不上了。
反正你們可以易子而食不是？
當然，這也是田景還是不夠狠毒。
要是程昱在，肯定會告訴他，其實讓百姓易子而食是浪費，誰吃不是吃啊。
“等開春後必須讓軍士屯田了，另外還得到漢中和涼州買些糧食……但涼州自古就是缺糧之地，漢中運糧也是不便……難啊……”
田景背著手思索著該從哪裏多挖一些糧食，屋外傳來一陣愉快的腳步聲。
“田先生！喜事！大喜事啊！！”
田景往門口一看，卻見董旻快步走了進來。
為了防備河北軍可能的進攻，董旻、牛輔、李傕三人也不再團在長安等死，而是由李傕駐守渭水之北的左馮翊，牛輔駐守驪山下的曲郵城，並且不斷對這座小城進行擴建，準備把這裏打造成新的潼關。
在後世，這座曲郵城也的確改名為臨潼，成為入長安的衛城。
而董旻，則守在長安城內，和田景一起指揮大局。
“董將軍，有何喜事？難道是找到了哪一處我們沒找到的糧倉？”
現在田景腦子裏只有糧食兩個字了。
“這倒沒有……”董旻被田景這話給噎著了一下，然後說道“是從鄭縣傳來的消息，皇甫嵩那老不死的快要死了！”
“皇甫嵩重病了？”
董旻坐到一邊的位置上說道“這寒冬本就熬人，皇甫嵩年紀也快到七旬了吧，他叔叔皇甫規不也就活到七十歲麽，我看的確是差不多了。”
“這消息從何處來的？潼關現狀如何？”
“就是潼關裏傳出來的，潼關的軍士現在在到處尋找醫匠，說這皇甫嵩是感染了風寒，兵來如山倒啊！現在就吊著一口氣了，據說他那兒子皇甫堅壽已經在給皇甫嵩找墓穴和收購白布了，大概也認為他老子死定了吧。
等皇甫嵩一死，我們也終於可以松口氣了！”
皇甫嵩做為平黃巾三中郎將之一，給董旻等人的壓力是很大的。
“將軍勿要松懈，皇甫嵩一旦病故，馬子玉必會令派大將坐鎮，何況潼關中還有張濟、皇甫堅壽、徐晃等將。”
“田先生，你還不知道吧，這傳出消息的不是別人，正是張濟！”
“張濟？啊呀！此乃計也！”田景極為警惕的說道“馬子玉如日中天，他張濟為何要暗通消息於我等？”
“為了錢啊！”董旻笑著說道“張濟派人傳信說，現在皇甫嵩重病，潼關內正是混亂的時候，沒人管他，他想賣點糧食給我們，只是這價格，呵呵……三萬錢一石啊！還只要等價的金銀珠寶玉器，他可真貪啊！！”
“三萬錢？”田景先是被這價格嚇了一跳，這都能在太平時節在洛陽城外買上一畝好田了。
“如真的能買到，倒也不貴……”田景又道。
現在長安實在太缺糧了，但錢卻還有不少，那些金銀珠寶玉器，又不能吃，又不能穿，也不方便發給軍士做軍餉，尤其是珠寶玉器，總不能砸碎了大家每人拿一小塊回去串珠子吧？
“是啊，張濟也是現在看皇甫嵩病重方便撈一筆，先生的意思是這買賣能做啊？”
田景點了點頭。
張濟盜賣軍糧田景一點也不感到驚訝，畢竟這本就是軍頭發財的法子之一。
其他的法子還有多報傷亡賺撫恤，少報傷亡喝兵血，總而言之，只要張濟不是一方諸侯，用怎樣的辦法賺錢田景都能理解。
至於張濟是不是在使詐，田景也顧不上了，既然想要收益，風險總是要冒一點的。
“我軍的確缺糧的緊，可令王方和其接觸，快馬將交易方法送到長安來給我過目，如真的能收購到軍糧，我們今年就好過多了。”
“行，我這就去安排！”
又過了兩日，田景看到了整個軍糧買賣的方法。
說來也簡單，張濟雖然不敢大搖大擺的推著糧車往長安送，但卻敢讓騎兵馱著糧食借著巡視的名義送到鄭縣城外，雖然不會太多，也就幾百匹馬運不到千石，可頻率卻可以很高，只要順利，每日都可以來一次。
至於為何要到鄭縣城外，張濟的解釋是如果送到城外，鄭縣可以快速將軍糧拉入城內，省的被其他軍的斥候看到。
不到千石？這樣一個月也運不到三萬石啊。
而皇甫嵩大概都活不到一個月。
田景點了點頭。
這就對了，要是張濟說可以賣十幾萬石，他反而不會信。
田景寫下一份回信，然後讓人去庫房中取了金銀珠寶送到鄭縣準備和張濟交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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